当他戴上礼帽,离开红梧桐街67号的时候,一道细细的,竭力压制的哭声突然响起,钻入了他的耳朵。
无声摇头,克莱恩离开这片街区,进入了一座黑夜女神的教堂。
穿过幽深的,宁静的过道,他坐至倒数第七排,面对有半个红月和璀璨星辰的深黑圣徽,取下礼帽,埋低脑袋,双手交握着抵在了嘴巴前,和这里大多数信徒一样。
无声的寂静和安宁里,时间飞快流逝,克莱恩缓慢睁开眼睛,动作很轻柔地站了起来。
他坐的那个位置上,遗留了一团被纸张包裹着的事物。
克莱恩沿着过道,走出了祈祷大厅,走到了教堂门口。
他背对里面,戴上礼帽,抬起右手,打了个响指。
啪!
他之前位置上的纸张忽然被点燃,引起了牧师的注意,等这位先生赶了过去,火焰已经熄灭,留下一团深黑幽邃的宝石状胶质物。
“这是……”牧师虽然不清楚那团胶质物具体是什么,但灵感告诉他,这很重要!
当他和别的牧师追到教堂外面时,刚才那位穿燕尾正装戴半高礼帽的绅士已然不见。
第二天上午。
通过本地黑市获得了新身份的克莱恩来到了蒸汽列车站点。
他一手拿着价值18苏勒的二等座车票和自己的身份证明文件,一手提着黑色皮制行李箱,挺拔地立于站台上,等待前往贝克兰德的列车抵达。
现在的他,外表是个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士,身高180出头,黑发夹杂着些许银丝,蓝眼幽邃如同夜晚的湖水,五官相当耐看,有成熟的味道和儒雅的气质。
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身份证明文件,克莱恩眼眸内映出了自己现在的姓名:
“道恩.唐泰斯。”
想了想,他将行李箱放至地面,摊倒打开,然后把身份证明文件全部塞了进去。
在这个行李箱内,有一个黑色的木制小盒,里面装着的是前鲁恩士兵龙泽尔.爱德华的骨灰。
克莱恩刚整理好箱子,耳畔就响起了呜的声音,一列蒸汽火车喷薄着烟雾,哐当驶入站台,由快至慢地停了下来。
他抬起脑袋,将目光投向前方,沉默地打量了两眼,然后对着行李箱低语了一句:
“该回去了……”
他旋即站直,提上随身物品,一步一步走向了已打开的车厢大门。
…………
贝克兰德,乔伍德区,金斯特街26号。
班森边摘掉帽子,脱去外套,将它们交给女仆,边望向客厅内专心看书的妹妹梅丽莎道:
“六月份就是入学考试了,你终于能体会我之前认真学习的痛苦了。”
梅丽莎没有抬头,依旧阅读着书籍道:
“我每天都在认真学习。”
“幽默点,梅丽莎,幽默点,不懂幽默的人和卷毛狒狒有什么区别?”班森笑着说道。
梅丽莎随意望了他一眼道:
“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她没有去纠结人和卷毛狒狒的区别究竟在哪里,转而问道:
“政府雇员也是这么迟才结束工作吗?”
“不,只是最近有很多事情,你知道的,哦,你不知道,这种大的变革里,前后工作的交接,不同关系的理顺,都非常麻烦。”班森目光扫过客厅内的一面镜子,忍不住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,表情不是太愉快地说道,“虽然我只是财政部的一个小雇员,但这不妨碍我有很多工作,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,终于度过该死的实习期了,接下来我将拥有3镑的周薪!”
梅丽莎放下书本,边走向餐厅边对班森说道:
“该用晚餐了。”
她顿了顿,很是认真地说道:
“我之前看报纸,说是有一种叫做多宁斯曼树树汁的事物,对头发的生长很有效。”
班森的表情一下变得很复杂。
…………
呜!
汽笛声里,长长的蒸汽列车哐当哐当地驶入了贝克兰德。
克莱恩提着行李箱,又一次踏上了这“万都之都”,“希望之地”的土地,发现雾气比以往稀薄了很多,不再有明显的淡黄色,站台上的煤气路灯则未被早早点亮,以驱散阴沉与昏暗。
环顾一圈,克莱恩出了蒸汽列车站,换乘地铁和马车,直接来到了西区外面的一座风暴教会墓园。
然后,他花费少量的金钱,将龙泽尔.爱德华的骨灰盒放入了一个柜子内。
此时,距离这位鲁恩士兵离开贝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