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六章邺城暗潮

,转,圜,余,地了,”赵彦深重重地拍在桌上,一字一顿道:“到了这一步,你还不明白吗?此事并非祖珽等人忽然心血来潮,而是陛下的决断!你好好想一想,为何陛下只带了祖珽、郑宇等人去了晋阳,却留下一半的阁臣留在邺城,而留下的,大多还是处境跟你相同的人,嗯?你不明白吗?”

  胡长桀思索了良久,脸色苍白地坐下。

  赵彦深接着说:“陛下明摆着,就是不想让你们碍事……你们是陛下一手从地方上扶持上来的,到时候你们若是唱反调,陛下怎么办?举起屠刀,一顿砍死了事吗?”

  “陛下这么做,就是为了全君臣情分……陛下怎会不知你们各自都有家里人?陛下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做让你们很为难?怕你们为难,所以不叫上你们。

  陛下素来外示宽容,从不滥杀,可实际上,态度素来刚硬,陛下不希望朝局可以平稳过渡,希望一切能够按陛下的计划的那样,顺风顺水,可你若是挡着了陛下的路,现在不罚你,却会把帐给你记上!没有那个帝王能够容忍臣子离心背德!你看不到元景安、元文遥的下场吗?一切荫封赐爵一撸到底,元景安现在还在边州吃沙子,元文遥现在还在海陵造船……指不定哪一天,就一杯酒赐死了!

  真到了那一步,你以为陛下真的不会动刀子杀人吗?

  这天下,还有谁挡得住陛下?是段太宰能挡,还是左相能挡住?”

  赵彦深道:“就算我不批准,告到陛下那里,陛下也不会当回事,我不批准,陛下自会批准,高元海、高绰都不是省油的灯,养如此的凶猛的恶犬,为的不就是咬人吗?谁冒头咬谁!……那些暗里抱团结党的,公然聚兵造势的,你以为都会有什么好下场?”

  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,“我刚刚听到风声,陛下颁旨,将子琮捉拿至晋阳问罪……”

  “他?”胡长桀骇然,“冯子琮所犯何罪?”

  “渎职,受贿,结党营私,条条坐实,桩桩有据。陛下雷霆震怒,无可更改了,或许,将要远放到平州……”

  “这不公!这些明明就是他娶妻不良!那些钱财明明就是他夫人收下的,他不知情,如果他都要因此问罪,那祖珽早该千刀万剐了!”胡长桀语气焦躁,呼吸渐渐凝滞,“不对……不对……,陛下绝不会因此怪罪于他……不会的……”

  “他之所以获罪当然不是因为这个,他月前上了一封奏疏,联合了一众留邺的朝臣,劝阻陛下不要行朝官改制,被陛下驳回了。”赵彦深道,“可他不死心,居然又联名上奏,请陛下诛除祖珽……”

  胡长桀脸色愈发苍白,喃喃道:“何至于此,何至于此啊……”

  “这是政见之争,也是理念之争,他一而再再而三,陛下已经不能容忍了。”

  “之后的首尾,我们都不会参与,让晋阳折腾去吧,我们只按陛下的意思办事……”赵彦深忽然想起来,“对了,南阳王要特别注意一下,他现在掌着大理寺,这家伙可是一个疯子,子琮落在上洛王手里还好说,若是落在他的手里……”他吸了一口气,起身走人,“就以我的名义,上下打点一下吧。他有不少把柄在我们这里,这个面子,他要给我们……”

  高绰此人,与今上同一日所生,本为长兄,却因生母出身卑贱,被贬为次子,外表柔弱,实则残暴嗜杀,好蓄养猛犬,荒淫无度,动辄逐犬食人,曾经在路上看见一个女子抱着孩子,高绰夺其子喂犬,该妇人哭号反抗,高绰又逐犬吃了这个妇人……其行径之残暴,不可枚举,令人发指!

  高绰行为暴虐,言此是仰慕显祖行径。

  而且在封地内多结交文士、壮勇,甚至还有传言,说他蓄养私兵,欲行不轨。在陛下面前示以恭敬,而在封国之内却完全是另一个模样,其心如何,不好揣测……

  陛下用他,究竟是个什么意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