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婆说,不要一个输字,也不要一个棋字,就以两字的谐音给孩子取名徐琪,琪是其它的其左边着一个斜玉旁,意思就不同了。
婆婆有些激动,立即穿过中堂,走进睡房,将给孩子取名字的事儿告诉坐月子的冯月亮。
冯月亮并不高兴,她摸一摸头上缠着的谨防伤风的毛巾,感觉松了,一边用手拴紧,一边说,取名字有什么稀奇?随便叫什么都行。呔!光取名字积极有什么用?我坐月子快一个月了,没有谁规规矩矩陪过我一天。生男孩是人,生女孩就不是人吗?
婆婆感觉冯月亮是借此向她发泄,说我来服侍你不是一样?斯贵是个男人,哪会那么细心呢?
冯月亮就忍着没有说话。
孩子满月后,下床走动的冯月亮听到村东头传来阵阵爆竹声,顺便问婆婆,是么喜事,婆婆知道不说,却说不知道。
冯月亮也就没有再问,她端着盛放徐琪屎尿片的木盆到门前的当家塘浆洗时,又听到村东头传来阵阵爆竹声,恰巧邻居嫂子也来洗衣,冯月亮便问她,村东头放鞭炮是么喜事。
那嫂子蹲在塘边另一块青石板上,抬头望一眼冯月亮,故作惊讶地说,这你还不清楚?吴晓峰家那个和你女儿同一日出生的男孩满月了,正请客喝满月酒呢,现在打喜,能不燃放爆竹吗?
冯月亮听了心生怨怼,感觉徐家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,见她生的是女孩,连请客喝满月酒的事也免了。
偏偏那嫂子边浆衣边问起这事,怎么你家不请客呢?也该热闹热闹的呀!
冯月亮叹一口气,端起涤净了屎尿片的木盆站起来说,我们家咋比得吴晓峰家,他们家在镇上有一栋楼房,下面是门店出租,坐在家里都有收入,有钱啦!我们家请不起客。
那嫂子心想:请客还有赚头,因为所有的客人都会送礼金,哪有请不起客的理?
但是她没有反驳,也觉得没有必要反驳。
冯月亮说过这话,就端着木盆匆匆上了塘岸。她当然说的不是真话,却是既自悲又遮面子的话。她想:咱们家不请客打喜的真正原因,不就是对我冯月亮生了一个女孩不满意么?
这会儿,东村吴家正在上下堂屋摆筵席,一次八桌,还有许多客人安排不下,得等到吃第二巡的流水席。
未坐头席的客人有的正扎堆儿在门前场子上打牌;有的走来绕去,像是散步,又像是看热闹。
只是屋檐下一张台桌前的两个人基本坐着没动,那专注劲儿,让人感觉他们与木棉镇建筑公司总经理吴晓峰的关系不一般。
不错,左边的男青年是吴晓峰的秘书刘向南,他是被请来记礼簿的,右边的女青年是吴晓峰的妹妹吴晓惠,她是被安排收礼金的。二人脸上挂着微笑,不时迎候着前来掏票子送情的客人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好闻的炸过鞭炮的香味,一种喜庆的气氛浓浓地营造出来了。
大门进进出出的人很多,有帮忙的,有闲逛的,一进去就能闻到酒肉菜肴的扑鼻香味。
这会儿开席了,客人们正在争先恐后地下箸,端着酒盅,一边吃喝,一边聊着各自开心的话题。
只有下堂屋后排那桌坐着的徐斯贵,虽然脸上也勉强地挂着一丝微笑,但是不主动与客人聊上一句话,一声不吭地喝酒、吃菜,眼睛也不看人。
同桌的客人故意问他,斯贵,你家得了千金,也该请客人喝喜酒,热闹热闹。
徐斯贵说,再说吧!客人也没有再问。
这时,吴晓峰从上堂屋的酒桌绕到下堂屋的酒桌敬酒,正好轮到徐斯贵所在的这桌,高兴地对徐斯贵说,你家几时请客?我一定去恭贺。
徐斯贵嘿嘿一笑,头一摇说,我家就免了,要是我家婆娘像你家婆娘一样生了一个公子,我准会请客,可是……
他没有说完就不说了,端起酒杯与吴晓峰一碰杯,说声干杯!就把杯子里余下的半杯酒一口饮尽,亮出杯底让吴晓峰看。
吴晓峰也亮了杯底,他猜知徐斯贵之所以不打算请客,是因为对妻子生的女孩不满意。吴晓峰是个细心人,见徐斯贵那么说,他就不想收徐斯贵的礼金。
他走出门,从刘向南手里要过礼簿,一看,发现上面记录徐斯贵送的礼金100元。
在头席吃完后,吴晓峰就把正要出门告辞的徐斯贵拉到一边,掏出100元钱塞到徐斯贵手里,说既然你不准备请客给你满月的孩子打喜,这礼金我就退给你。
那怎么行?徐斯贵又把这100元钱返回到吴晓峰手里,说,你不收下就是嫌少了。
吴晓峰又将钱返回到徐斯贵手心,并捏住他的手说,斯贵,你拿着,我赚钱比你容易。
徐斯贵暗想:也是,人家堂堂的建筑老板,不在乎这100元钱,他把这礼金退还给我,是出于同情心。
徐斯贵就干脆装出一副可怜相,博取他更多的同情心,便对他说,吴总,你真是一个好人,我确实没有本事,很想到你公司找点事做。
可以。吴晓峰拍 -->>
第二十七章 野兔逃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