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方秋睡得沉,是真的一点儿都没听到有人回来的动静,她摸了一下鼻尖,话锋一转道:“爸妈他们给我们带了很多东西,我都收进柜子里了。”
说完,想到什么,又得瑟地抬起手臂,挑眉道:“婆婆带着表姐专门给我选的手表,好看吧?”
她那双灵动的桃花眼里面不断往外冒出星光,像极了一只翘着尾巴炫耀的猫儿。
“好看。”周应淮看了一眼,确实不错,很适合她。
两人又聊了几句,就走出了阳台,他们两个倒是若无其事了,苦的是没谈过恋爱,又是学生仔的周应臣,他尽量装作什么也没看到,什么也没听到的模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,跟夫妻俩打了个招呼。
“哥, 嫂子。”
“嗯,换鞋出门吃饭。”周应淮瞥了他一眼,语气淡淡,并没有许久未见的激动。
程方秋看了看周应淮,又看了看乖乖换鞋的周应臣,她怎么觉得他们的关系有些微妙呢?不像是年龄相差不大的两兄弟,倒像是长辈和小辈,就连说话都有种发号施令的感觉。
按理来说,年龄相仿的兄弟姐妹之间大部分都能相处得跟朋友一样,就比如她和程学峻,那小子虽然平时被她呼来唤去,但是说话时都是很轻松自在的,根本不像周应淮和周应臣这样严肃沉闷。
奇怪的感觉越演越烈。
她坐在椅子上换鞋,周应淮和周应臣一左一右把她包围住,两人身材高大显得玄关都逼仄了不少。
“期末考核通过了?”
“通过了,年级第一。”
周应淮和周应臣一问一答,后者眉眼微垂,没有任何不满和不耐烦,乖巧得不像话,甚至在周应淮问到重要问题的时候,他还会认真思索片刻,方才回答。
这难道就是血脉压制?
程方秋看得津津有味,等换完鞋了,周应淮拿着她的包和钥匙,率先打开了大门,三人刚要下楼,就见一个年轻男同志急匆匆地从楼下跑了上来。
程方秋认出这是住在楼上的邻居,当初他们换家具的时候他来帮过忙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。
张庆凯脸上难掩焦急,一听便道:“我刚下班,一回来就看到马同志他爸晕在下面楼梯上了。”
“那赶紧通知他家属吧。”
程方秋语气有些淡,她对马家一家人都没有好印象,这会儿一听是马家的人出事了,她根本就不想多管闲事,只是问了一句,就拉着周应淮往旁边站了站,给张庆凯让出了路。
“我这就准备去呢。”都是同一栋家属楼的,张庆凯也知道这两家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,他讪讪一笑,当即也不敢耽误,直接冲上前去敲马家的门。
等他敲开,程方秋他们已经走到楼下了,经过马树根躺着的地方时,发现还有一位男同志在守着,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周应臣回头看了一眼,要是他没看错的话,刚才那人敲的可是他哥家对面的门,照常来说,依照周应淮的性子,就算是陌生人,只要他遇上这种事情都不会不管的,更何况是住在同一层的邻居。
正当他疑惑的时候,一个老太太从楼上健步如飞地跑了下来,抱着那老爷爷就哭嚎了起来。
“哎哟,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是不是你们两个干的?天杀的,要是我老头子出事了,我跟你们没完!”
“愣着干什么,快,快送医院啊,等一下,你们身上拿钱了没有,赶紧回去拿钱,医药费可得你们出!”
周应臣眉头紧蹙,一切的困惑在听到那个老太太一连串恩将仇报,倒打一耙的话后,都有了解答。
这种人,死不足惜。
周应臣又将视线落在周应淮的脸上,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,他总觉得他哥现在的心情很差,甚至整个人都有些阴鸷。
他甚少在他身上看见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,不禁多看了两眼。
下一秒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对上,周应臣蓦然打了个寒颤,迅速收回目光。
“真不知道马家这又是整哪一出,讹钱吗?”程方秋没想关注这事,但是无奈张桂香的嗓门实在太大了,走出去老远都能听见她鬼哭狼嚎的声音。
也正是因为这样,附近不少人连饭都顾不上吃了,直奔吃瓜第一现场。
“这老头子是被人打了?”程方秋继续往下说,说到被人打了的时候,语气还隐隐有些兴奋,“还是得病才晕倒的?”
她还在猜,就听到周应淮缓缓道:“我打的。”
“啊?”
“啊?”
程方秋和周应臣几乎同时瞪大眼睛看向周应准,对比他们的不镇定,他这个当事人显得格外平静。
“他干什么了?”程方秋惊讶过后,眼神也冷了下来,她不了解马树根,还不了解周应淮吗?他就不是随随便便会跟人动手的人,更何况打的还是一个糟老头子。
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。
只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才会把周应淮气到失态?程方秋看着周应淮那张清俊的脸,心脏扑通扑通加快了跳动,她莫名觉得这事跟她有关。
尤其是今天中午马树根还来家里找过她,这两件事肯定有关联。
“哥?”见周应淮沉默,周应臣也有些急了。
程方秋更不是个有耐心 -->>